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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添望三十题/6】睡前故事

*又名:某一天,江博士回想起了曾经被抒情文支配的恐惧

*萤火虫练歌厅春节不停运哈,打麻将误事,我的锅我的锅。上一棒@开花的蘑菇,下一棒@阳和启蛰🐾

 


“哥,你帮我把那个箱子拿下来。”

 

盛望头也不抬,依旧蹲在地上翻翻找找,一本被划得满当当的辅导书被他顺手扔在背后。

 

孙阿姨已经被提前勒令远离杂物间了,否则看到眼前这一片狼藉,估计会当场撅过去。盛望倒是蹲累了就干脆一屁股坐在底下的一堆书本资料上,只可怜身高腿长的江博士,除了所站那一小块空地,已经找不到落脚的地方了。

 

“箱子里是什么?”江添轻手轻脚地把书柜顶那个巨大的收纳箱放在地上,呼了呼表面堆积许久的灰尘。

 

盛望搁下手上的一摞书本,除了刚才拿出来收捡一旁的某一本之外,其余全部扔回原处,“啪”一声将它们锁回尘封状态。

 

“不知道诶,放那儿好多年了。”他估计累了,坐在地上不愿意挪地儿,“我确认一下有没有必须带走的东西。”

 

房间里四散漂浮着细小的轻尘,被窗外漏进来的光线折射出闪烁微光。

 

跳动的微尘里,盛望扬起脸对江添眨眨眼:“你说会不会有谁给我寄的时光胶囊在里面?”

 

江添不置可否,向他伸出手:“自己过来看。”

 

“好累啊。”椅背上耷着二人外套,盛望只穿着件圆领毛衣,额前沁了些许薄汗,“为什么搬家需要这么多东西?”

 

江添微微探身,把他拉到面前来,两个人就头对着头蹲在地上,扒拉箱子里零零碎碎的物件。

 

箱子一打开江添就知道,所谓的“好多年了”并非夸大其词—断了半边皮筋的弹弓,看不出原本花纹的瘪了气的小皮球,掉页的漫画书,没脑袋的变形金刚……各式各样的鸡零狗碎都堆在这个箱子里,亲爹一手带孩子也是心大,估计每次搬家提溜着就走了,也没管里面是否还留存着孩子能用上的东西。江添想到这里,忍不住往盛望那边瞟了一眼。

 

然而盛望自己貌似挺新奇的样子,一边薅着层出不穷的童年玩具,一边不住感叹。

 

“哇,我的限量版,都还在这儿呢,当年求了我爸好久才肯给买,还是从香港出差带回来的。”

 

“靠!这个画图本怎么还在?我日江添你还给我,随便拿别人黑历史的习惯谁教你的?!珍藏个屁!大爷的你还不还……”

 

“诶诶诶,你给我放下,虽然胳膊不在了但不妨碍威震天是我男神好吗?搁今天能当手办卖了,这是财富,财富你懂吗江博士?”

 

江添默默放下了手上的第一百零八件神秘物品,乖乖蹲在一边旁观。他当然也是从啃手指头穿开裆裤的年纪一点点长大成人的,只是相比之下,盛望的童年的确开朗许多。从前他或许只能从这个人现在表现出的模样中窥见一二,但直到这一刻,在这间狭小而采光不足的杂物间,他和他喜欢的这个男孩头挨着头,一点点阅览曾经属于他的只言片语,触碰他曾经视若珍宝的杂什玩物,江添才好像真正眉目清晰地站在了那个少年面前,迈步跨入他漫长而明灭的生命轨道。

 

而他们将带上这些零碎的记忆行囊,一同踏上另一段时光。

 

收拾居住多年的房子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盛望只记得自己似乎很久没有经历过这种具体劳作活动的疲惫了,趴在床上的前一秒,他好像还在寻思着什么时候拖上他哥去泡一泡健身房,以及今晚江添烧的土豆炖排骨好香啊我眯一会儿是不是就能开饭了,下一秒困意汹涌袭来,轻易便将他淹没了。

 

后来江添可能看他睡得实在太香,没忍心叫醒。盛望一觉从下午五点半睡到晚上将近十二点,睁眼的时候床头亮着微光,他一扭头就正好能埋进江添的肘弯里。

 

“醒了?”江添低下头,声音放得很轻。

 

短暂的休眠让全身过度工作的细胞都得到放松,盛望放任自己浸泡在这种慵懒的状态中,伸手揽住江添的腰,换了个更舒适的姿势靠在他怀里。

 

“嗯……”

 

“饿了吗?”江添把手机放上床头柜,盛望注意到他还穿着白天的衣服没换,估计一直等着他醒来吃晚饭,“我去热菜。”

 

话音落下,他却没急着挣开束缚,掌心轻轻搭在盛望手腕上,目光安静落下来,似乎在征求他的反应。

 

盛望仰起头望着他:“你吃了吗?我好像还没饿。”

 

江添点点头,但随即表示自己并不会在纠正盛望不吃晚饭的习惯这条艰苦道路上缺席一天。

 

嘴上说着不饿,果然盛望最后还是认真吃了满满一碗饭,睡醒之后迟钝迎来的饥饿感是一方面,土豆烧排骨不吃不是人又是另一方面了。

 

后遗症就是,吃完饭之后盛望发现自己睡不着了。

 

“哥?”

 

试探.jpg

 

江添感受到他翻了第无数次身,心里早就明了,不出意外地等到这一声轻唤。

 

“睡不着?”

 

窸窸窣窣的动静响起,另一颗脑袋悄悄凑了过来。

 

“哥。”黑暗里盛望的眼睛闪着细碎的光,“你给我讲睡前故事吧。”

 

江添:……

 

盛望翻身下床,不知道从哪里搜罗出来一本泛黄的幼儿故事集,眼巴巴地递到了江添手上。

 

江博士和封面瘪着嘴的小鸭子大眼瞪小眼。

 

半晌,他极力忍住抽搐的嘴角,转过头去再次确认:“你确定吗?”

 

盛望把被子拉到下巴,期许地点点头。

 

好吧,看来有时候回忆童年也不见得是件好事。

 

江添按捺下千头万绪,清了清嗓子,翻开那本卷边的儿童画册,夸张图片下有寥寥几行带了拼音标注的文字,他硬着头皮往下念道:

 

“太阳落山了,田野静悄悄,河边静悄悄。风儿凉了,树林暗了,黑夜要来了。”

 

“小鸭子迷路了,哭得好伤心。”

 

“小白兔跑过来:‘告诉我,你的妈妈叫什么名字呀?’”

 

“叫妈妈。”

 

“小白兔发愁了,小青蛙跳过来问:‘告诉我,你的爸爸叫什么名字呀?’”

 

“叫爸爸。”

 

“小松鼠也问:‘那你叫什么名字呀?’”

 

“叫妈妈的宝贝。”

 

……

 

盛望的表情一片空白。

 

到这里,他默默伸手按住江添手里的画册:“要不我还是直接睡吧。”

 

江博士如蒙大赦,翻身下床:“我觉得我的实验报告催眠效果比这个好。”

 

盛望从背后抱住他的腰死活把人拖了回来,这才免受一难。

 

折腾半夜,盛望后来好像还真就感到困倦渐渐卷土重来。可能是笑累的,他默默想道,也可能有些人天生不适合写抒情散文。

 

但还蛮好玩的,改天换那本抒情文写作大全试试。这是盛望进入梦乡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新年快乐!想要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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